给已故的丈夫唱歌，银发苍苍的她一出声，就把人击中了。最近网上爆火的一段视频， 77 岁的朋克教母 Patti Smith 帕蒂 · 史密斯翻唱 Lana Del Rey 拉娜 · 德雷的名作《Summertime Sadness》。听完她用沙哑粗粝的嗓子把这首歌唱完，原版旖旎迷幻的景色都变得悲伤而真实。再次相信所谓厚度，是靠年龄和经历叠加的。翻唱打雷的歌如果用技巧，那必死无疑； 幸好 这个人是帕蒂，偏偏从来不靠技巧取胜，于是那些附庸的零件都消散了。唱到中间几句的时候，帕蒂哽咽了，声音里明显有了哭腔。Kiss me hard before you go请你走前紧紧地吻我Summertime sadness夏日下的忧郁I just wanted you to know我只想让你知That baby you're the best亲爱的，你是最好一声声 Summertime Sadness 出来，一点点让人心里的过往像砂石一样下坠沉底，到最后，只剩回忆了，也多幸运还有回忆。帕蒂说，这首歌让她想起了她和弗雷德，还有那一帮老友一同度过的青春时光。77 岁，过了“对某个具体的人表达爱意”的年纪，更感慨的是无论任何阶段，帕蒂都活得丰盛且有力，回望过去的时候像是一首首诗。在朋克教母，摇滚诗人这种音乐标签之外，外表飒爽甚至强硬的帕蒂其实一直是个为爱而活的女子。帕蒂一生有过两段刻骨铭心的恋爱。一段让她写了一本书叫《Just Kids（只是孩子）》，对方是摄影师 Robert Maplethopre，两个人的爱情是纽约最传奇的故事。两个人定义了无数文青心里的顶配 soulmate，相遇在 60 年代，那时候他们都很年轻，一个做着摇滚梦，一个热爱拍摄花朵还有性爱。他们租住在一间小房子里，谈任何，也深深契合和相爱。Robert 当然给帕蒂拍了很多照，最著名的就包括第一张专辑《Horse》的封面。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看见 Robert 给帕蒂拍的照片总是眼神要先亮，再黯然几分的，白衬身西裤，实在是太有“决定性瞬间”的力量了。“他身怀死亡，我身怀生命。”尽管后来这段爱情不如世人眼中完满，Robert 转变了性向然后因为艾滋而离世，尽管帕蒂有了新的感情。做爱人时相伴，成为友人时理解 —— 没有什么能磨灭共同走过的岁月。两人的友谊延续到了 Robert 走的那一天，再到更远的现在。Robert 临终前，帕蒂答应他会写下两人 20 岁在纽约相识相恋并一起创作，掀起时代风云的故事。而帕蒂真正落笔，是在 Robert 走后 10 年，她把失落，释怀，新生的感觉都尝遍，最后写下爱的滋味，以及身在那个愿意为了诗歌和艺术付出所有的纯真年代的感觉。帕蒂写，“我眼前的永远不是我，而是我们。我们交付了彼此的孤独，又用信任填补了它。”也许真的是和 Robert 那一段太惊世骇俗，也太轰轰烈烈了，如果不是帕蒂今天唱起这首歌，帕蒂和弗雷德的故事常常是隐身的。80 年代，帕蒂在乐坛上悄悄放低了自己的声音，她从纽约搬到了底特律， 和弗雷德结了婚，生了两个小孩。这个来自朋克摇滚先驱乐队 MC5 的成员事实上是个大才子，和帕蒂一样热爱诗歌和摇滚，帕蒂说，弗雷德是她一生的挚爱。和弗雷德一见钟情后，帕蒂发表了一张叫《Wave》的专辑，里面的两首歌《Fredrick》和《Dancing Barefoot》，都是给弗雷德写的。听上去真的和现在的帕蒂不一样，很欢乐，轻盈的感觉。1988 年，两人又合作了一张专辑叫《生命之梦》的专辑，里面就有那首她翻唱的《People Have the Power》。和弗雷德的恋爱要温柔得多，几张音乐专辑里都听见的是平和温柔的情绪，不再炽烈决然，但自有山长水远的相伴。帕蒂搬到底特律，和弗雷德一共过了半隐居的生活 18 年。1989 年，Robert 离世，又过了 5 年，弗雷德离世，不久，帕蒂的兄弟 Todd 也因病身亡。当我们所爱之人一个接一个离开身边，如何回应这种痛苦？帕蒂也经历过那样漫长，无解的时刻。让她一点点重拾生命力量的，是那帮老朋友，包括 R.E.M 主唱 Michael Stipe、垮掉派作家金斯堡，以及带着她同团演出的迪伦。当然也有音乐，帕蒂后来回到纽约，发表了那张叫《Gone Again》的专辑，那种悲怆，反思的感觉又回来了。这个时候帕蒂的嗓子变成了如今最多人认识的熟悉的样子，低沉，压抑，甚至颤抖，但是比那些光滑亮丽的嗓音更震撼的。以及我们都知道且常常看见的，摄影。帕蒂用宝丽来照片记录下一个又一个的珍贵瞬间，她说摄影是寻找摄影的途径。甚至也许很多人就是因为帕蒂的照片所以爱上了宝丽来，喜欢那种湿润鲜活的感觉。当然帕蒂也许没有想到，摄影不仅于她，也带给了世界更大的意义。77 岁的帕蒂依然那么愿意尝试新鲜事物，分享着那些人那些事，和一切人对话，也包括自己。唱歌写书旅行写诗，她永远对世界有着那么敏锐而多向的觉知。酷是太苍白的定义了，看到帕蒂的现场，还有她怀望过去时说的话，也许真的回应了那句“ 如果爱曾经真的让你变得更好，那么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带着它走下去 。”I think I'll miss you forever我想 我整一辈子 也会挂念著你Like the stars miss the sun in the morning skies就像晚上的星星常挂念早上的日晨一样Late is better than never相遇迟但不及相爱到老Even if you're gone I'm gonna drive, drive即使你他日要走，我也愿意送别你